在常来当然堂喝酒的朋友中,较为沉默的是张玉奎。在众多的争鸣和喧闹中,张玉奎对此常常一言不发,只是点头微笑。有时争论双方都以为张玉奎倾向于自已一方,其实我知道,张玉奎就是张玉奎,他总是在自已的一方。
不太爱说话的张玉奎是有古典味的张玉奎,出身于中医世家,有着良好的传统教育,使他在性格上外圆内方,为人做事内敛、从容、优雅,一如他的书法,中正而端庄,少了些张牙舞爪的创新,淡远了西方美学和文化,从而显得厚重中多了份清雅,多了份飘逸自如。
张玉奎的第一位老师是他祖父,那是位饱读诗书悬壶济世的乡村智者,更是一位传统文化的守护者,他不仅让张玉奎从小就背颂“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的《汤头歌决》,更让他从三岁时就接触毛笔并开始描红,那是1973年,中医、书法正被做为和四旧沾边的封建残留物而受责难之时,感谢老人深厚的文化积淀,让他在贫困而又艰难的生活压力下,让张玉奎受到除大街文化之外,还有更神奇、更奥妙的文化滋养,这也让张玉奎从幼时就养成了相对独立的思考习惯,这种思考习惯延自今日,已成为张玉奎特点。
到七岁入学之时,张玉奎已经在同学当中写得一手好字,方方正正的楷体,让老师和同学们羡慕,这也更为他以后热爱书法、研习书法奠定了良好的心理基础,他开始研习柳公权的《玄秘塔》,研习二王,赵孟 、米芾、褚遂良及现代书法大师启功先生的作品,有着浓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又得到众多大师的的文化润养,张玉奎自身的书法特色渐渐显现,相比较于青年书家,他的楷书底子扎实而厚实,他喜欢中锋行笔,写楷书如此,写草书也如此,在张扬的行笔中,他的中心点始终不变,光洁而饱满的运笔,使他的草书看起来狂放飘渺,如乱云行空,又如参差林海中瀑飞山涧,但细看起来,却又万流归海,滔滔然不变其宗。
书不离楷是个古训,这个古训在张玉奎身上最显作用,他所认识的李荣海老师,画中有诗,画中取境,淡淡几笔,古韵盈然,情趣交融;泼墨之写意,浑然天成;其书法则古朴执拙,浑厚有力;张剑萍的作品则飘逸清新,大张大合之间,中规佳矩,八面藏锋,灵机处处;而丁振来又师古明今,于平凡处听取惊雷,于无意处知微见真。张玉奎这几位老师各显春秋,但有一点相通或相近,那就是对古韵致的品味,使其作品均呈现出汉唐气象,无须细雕慢刻,笔行气韵,有一笔呵成之妙趣;无须再皴再折,浑然一体中是粗犷的豪情,流露出的是不为人后,不甘寂廖的壮志雄酬。
张玉奎的书法,用“俊耸”二字形容毫不过份,如山中青松,亭亭玉立中浑洒自如;风袭雨击,我自豪情万丈;特别是他的行书,俊俏中带着轻盈的浪漫,但又不失厚重稳健,如一位步履轻捷、身着道袍的仙者,在崇山峻岭中健步如飞,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急速和飘渺。他的草书则俊逸凌空,起笔处如石破天惊,而收笔处则羚羊挂角,飞鸿踏雪,惊忽悠然;闪耀的流动线条,起伏有致,让人目不暇接。
认识张玉奎的朋友都觉得他在使用工具上极端随意,他常说的是,拿个扫帚把就能写字才是书法的高人。在别人看来叫提笔写字,他则反问,提筷子就不能写字?正因为他有这样一种意在笔外,意在字外的境界,才使他的作品摆脱了一种现当代流行的处处创新,极力创新,没新也硬显示新的怪圈,从而走着一条自如,自真自趣的宽阔大道。
张玉奎的书法是珍品,但他从不把这珍品当做自已争名取利的工具,只要有人求字,他总是慷慨而挥就,从不矫情于世俗的规则,这也是我最敬服他的地方之一。
自古曹州多俊杰,古有返私盐的好汉行走其间,多是杀富济贫的好汉;宋有梁山英雄多出菏泽,文气荡然,武运绵绵;受其地域文化影响,张玉奎从小练武,三十多年的跌打,一个又黑又壮实的汉子总是让人把他和武行联系,其实他的吃饭家伙还是医学,特别是中医学,虽然他在领导的位置上极少座诊,但他一直潜心于对中医学的研究的发现,书法,仅是他的爱好和抒情的形态,既便是这样,他的书法成就也不可小窥:仅全国奖就有几十项:如庆祝建军国50周年暨澳门回归全国书画大赛二等奖;纪念米芾逝世900周年全国书展一等奖;纪念建军八十周年全国展金奖;入展第二届中国代表书家日本东京展和香港回归祖国十周年书画作品金奖,并享有“中华爱国艺术家”称号。他的多幅作品被韩国、日本、新加坡、法国、意大利等友人和博物馆收藏。
张玉奎现在邹城市医药公司担任领导职务,这和他的本行有关,他近期和友人创建的 孟子书画院即将开张,他让我为此写上点什么,我和他相交若干年,已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为人让我欣佩,他的艺术成就更让我感到自豪,他的诚恳和虚心更让我感动,那就祝愿吧,祝愿玉奎过得更好,写得更好。